先放一部分吧,还在写
环陆海(Medeterranion Sea)地区的气候,由定向风和定压带交替控制。冬日的降水平添一丝阴冷,让通勤上学的行人感到些微的不悦。
我将手机静音,挎包挪往身前,准备忍受沙丁鱼罐头般的公共交通。南关区(Sudaurbano District)到晴海区(Haruumi District)的通勤,公共交通通常需要40分钟左右。2号线通勤列车与五号线地铁的换乘大站图尔科NTBS(Nacioal Television Broadcast Station)电视台站内迷宫的转乘占据了不下5分钟的时间。金湾区淹没都市的APM仍然在建。金丝雀码头附近的海堤路高架段尚未铺装预制构件,目前来看这条便捷的线路,完工已是遥遥无期。
武装政变已尘埃落定,学生们在经历了两周混乱的假期和线上考试后,终于能返回学校
,此时距离正式放假还有不到一周的时间,熬过学期结业测验之后几天的无所事事,就到了皆大欢喜的休息时间。
待踏入校门,教学楼门口的雨搭上已经开始频繁叮当作响。伞终究还是没有用到,幸运的赶在雨势变大之前进入了楼内。班级内的学生无论多遵守纪律,主管教师不在的情况下仍然是会有一定程度的喧闹。跟熟识的几位朋友打完招呼,旋即被班内的学习负责人叫去协助老师搬运文件。
走过路过喜悦之情溢于言表的同班同学旁,难免听到他们对假期生活的畅想。可是谁能保证接下来这个假期,能如他们所愿平静祥和呢?女生们打算结伴去新开的购物中心探店,放学后雨停就一起去市中心,男生之间盘算着假期约定见面的时间地点。
我轻微的笑了笑,略带鄙夷,离开了刚换到窗边一周的宝地。
你有啥安排么?伊斯卡·德尔加多冷不丁在起身和我同行的时候发问
深棕色自来卷发的小伙,若能摘掉他架在鼻梁上的那粗框防蓝光平光镜,凭他深邃迷人的蓝瞳,估计全校大半女生都会一见倾心。
现充免谈,半开玩笑似的回怼了他一句
你死宅你找不到怪我咯?
你懂啥,爷的审美标准没那么容易放低!
又来了,我看你就中意你自家妹妹。一副万事通的胜利微笑洋溢着迷之自信。
那你这个思想很危险啊,我是不是现在举报你帮你自首还能赚一笔?
说笑的过程中,两人已经下了一级楼梯。卡娅拉米的班级,在去往教学准备室的路上。
路过7班的门口,我放慢了脚步,假装为了避让走廊里攒动的学生开辟出通路,双目尽可能快的掠过7班内所有的座位。
伊斯卡在旁边遗憾的呢喃:尤利娅小姐今天也没来学校呢
明显是读懂了我的内心所想。
你刚才,一直在用着能力吧,S级的那位?波段调谐能读透人的脑电波真是挺方便的哈
你不说那我就用呗,反正对你又没什么危害,还是带着每天都能见到的玩笑说出同样的话。
你能不能稳重一点啊,学学人家科尔曼怎么说话的。
二人的碎念直到来到教师办公室门口,才有所暂停
进门之前三敲门,打完招呼后被老师挨个拿着学期结业成绩说了一顿,两摞文件:假期安全注意事项和社会实践任务档案放在了我双臂上。
你们俩回班的时候说一声,我十分钟之后到开一个简短的班会。
好的老师
无心理会讲桌前还在做最后安全教育的班主任,单手拄着腮帮子的我将双眼的余光向外望去,品味着这座生长在海峡两岸山间上的城市。视线越过晴海区高密度的低矮居民区,中央区的那十余幢高层塔楼在灰蒙飘扬的洁白点缀间依稀可见。
班会行将结束的时候,随便找个内急去厕所的理由便可溜出教室享受这最后几分钟的自由。人在解决自己生理问题的时候那须臾的满足感,若是没有从容的路途相匹配,也会变得不那么心旷神怡。
侧楼梯间的落地窗,开在教学楼山墙边缘,透过玻璃幕墙,看到的除了远处连绵起伏的山峦,还有近处操场上所有人的活动。但这条最偏僻的楼梯间,平时很少有学生利用,学期末,这条楼梯通向的各种器材存放室和活动室,也大门紧锁。
五楼通向天台的一段暂时被铁栅栏门半掩着封住,楼顶有通向综合楼的便捷通道,天桥顶端两侧也是搭建起来的活动场地,但当一切都变得安定下来的时候,这里的时间仿佛静止一般,望向窗外的城市景色,享受在这里有时孤身一人的宁静。
今日的落地窗前,多了一位熟悉的面孔。有预谋般的,她早早的守候在了我常来的地方。
居高临下的女生黑色长发及腰,冷艳的深蓝色瞳孔被略微眯起的双眼限制在一个恰到好处的范围,白色的肌肤隐藏在长发和暗黑色的围巾后,标准的冬季修身校服搭配着与这个季节极不相称的薄层裤袜,学校里多少男生求之不得的少女此时正站在我的身前。
学生会综合管理部的部长来到这里,有何贵干?这时主动发出诘难会掌握主动性吗,我心里也没做好相应的准备。
我的问题也是同样的,18班的学生,来这么偏僻的楼梯间做什么呢?
二人相视一笑,只不过处在高处的一方笑意中带着诡谲,自己的心里拿捏不住对方要打出什么牌,自然勉强的挂着从容的表情。只好勉为其难的附和着:
成绩不怎么样的普通学生,当然是出来这透透气换换心情呗,考虑考虑假期出去做些什么,这些简单的事情校规校纪里也没有明文规定学生会能对学生横加插手吧。
哦?这和我听说的版本怎么不一样呢?我可是听到消息说,有个学生会来这边的地理教学准备室,取自己那台珍贵的笔记本电脑呢?
对方看来准备单刀直入了。冷静的性格外露不如说是冷酷,冰山美人的傲气更多变成一种难以接近的霸气,心中的城府足以守住任何试探性的引诱。目前还不清楚对方是不是完全掌握了我的底牌,还是在做试探性的引诱让我说出真实的目的,只能将计就计了,拿出备用解决方案搪塞过关。
我将右手悄悄地扶住左手腕,佯装放松的姿态双手背后,说着无关紧要的话,做着有关紧要的事。只不过电子数据卡钥匙刚从裤兜里摸出的瞬间,一股强大的气流直接将我的双手托起,兜内的芯片卡掉落在地,清晰地声音在只有二人的空间内异常刺耳。
霎时间天井附近窗户洞开,寒风裹挟着雨夹雪冲入室内,在她的身体周边呈旋涡状汇集盘旋,我开始感觉到身体周围的水蒸气因低温凝结的时候,已然被困在了冰晶形成的牢狱中。
寒冷的囚笼压制了我行动的能力,令人窒息般冻僵的温度中,两条冰柱拔地而起,钳住了我本来用于反抗的双臂,将我牢固的钉在了楼梯扶手一侧。
你还有什么遗言,可以现在说,不然等我们到了你下个要去的地方,就没那么容易还有现在这么好的待遇了。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这个叫维罗尼撒的女生,头发的发梢颜色渐渐变为银白。
一丝恐惧倏然而生。市政厅转角的不速之客,竟与眼前的女生别无二致,甚至直接可以确定就是她的真实身份。近距离面对卫戍部队的青年士兵,必须要做好相应的承受代价的准备,每一分一秒的时间流逝都是对我内心的极大考验。
一切从实招来?视国家安全如儿戏,操纵民意推翻政权的助力者,终究会被正义审判;有保留的承认自己的罪行?我不知道在能力者如此逼供下我还能坚持多久。 冰冻和逐渐下降的气温造成的身体机能衰竭正一步步把我的思考力和耐力逼近极限。
当然当前面临的一切问题,都在一锤定音般的当头棒喝后变得不再重要
威胁之时,上锁的地理准备室滑动门,被从内部推开。
走出来的是原本应该还在班级楼层的伊斯卡和我们的社会学教师:莱墨·帕文先生。
30岁出头的年轻教师,一脸和善的笑容,手里捧着已经开机解锁的笔记本,文件界面里,满是恢复完的反对当政机构政策和讽刺文学的文件,拆下电脑的SD卡,里面的每日日志文件和定位信息被自动备份到NAS硬盘中上传到本地架设的备份服务器,一览无余。
这年头了,还用这么老旧的型号,你也真是煞费苦心啊。SD卡都不联网,所有的过程全都是离线亲自用算法密码加密,码农技术真不错,可惜是个收钱办事的叛徒。
说吧,你四年来都收集了什么机密信息?
心里想着的逃跑计划此时已变成一纸空文,但伊斯卡本人的真实身份,却一直隐藏的如此完美,即便是如此亲近的朋友,两人之间却依旧存在这一条看似无形但恰好维持住了基本秘密的障碍。那天隐藏在市中心火光背后的,是盘算着如何在学校里设计好陷阱等待我自投罗网的伊斯卡跟维罗尼萨,那天的落荒而逃暴露了太多自己可以使用的能力,无法做到奇袭的情况下只能受制于人。
伊斯卡
放学的铃声响起,学校里各楼层等待着自由的学生一拥而出,楼外嘈杂的声音和楼内接近窒息般的气氛如此格格不入。无言的寂静压迫着被守株待兔的我,一分一秒的流逝都在谢绝我最后的挣扎。
人证物证具在,你还有什么想狡辩的吗?
不敢直视维罗尼萨彻骨的怒视,我的眼睛四处游离着寻找可能对焦的焦点,但能看到的另一侧,又是伊斯卡那得意的坏笑,笑中蕴含着正义终于胜利的喜悦。仿佛是在嘲笑着,就在这绝望的苦寒中,逐渐要失去知觉的我做出了一个绝对称不上正确的选择。
淡黑色透明的匀质空间围绕着我的身体缓慢生成,包裹住四个人的透明时空泡逐渐扩散到整个楼梯间,在这个区域内的时间趋于停滞,一切物体仿佛受到了无形的阻力,停止了本该有指向的步伐。钳住身体的冰晶在强烈的时空涟漪冲击下也尽数碎裂,但强烈的高维度碎片空间具象化让我丧失了绝大部分体能,刚挣脱束缚的虚弱还未缓过劲来已经被击垮,无法维持住时空跳帧形成的菱形的透明碎片,时间的重复流动给了我最后的一击,最终的结果是我眼前一黑倒下了楼梯,昏迷前隐约看到了抓住房檐但险些从四楼坠落的维罗尼萨。